一个在厨房忙碌的妇人端了一碗鸡汤面走了出来,头看了看天,不满地抱怨了一句,这才一头扎进产房,“面来了,面来了。洲子家的,快来吃点儿,我加了好几滴香油呢。”
“多谢五婶子。”
进了产房才能看清,即将生产的那个女子穿着一身蓝布衣裳,头发用黑色网巾紧紧地束着。因着即将生产的缘故,所有的饰品全部取下。
饶是如此不加修饰,也难掩她的清丽之姿。
更难得的是,她已经疼得浑身冒汗,却还能不失礼仪,每个来帮她的人她都一一道谢。
五婶子一下就咧开了嘴,把汤面放在圆桌上摆手笑道: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都是同族的亲戚,谁家还没个难处?”
嘴上虽然这样说,但五婶子心里却忍不住感慨:到底是国公府的千金,跟她们这些山野村妇就是不一样!
却原来,她们嘴里的“洲子”大名江行洲,虽然出身乡野,却是个读书的天才。
江行洲十八岁就中了举人,二十岁入京赶考的时候,被荣国公府贾家相中,把第三个女儿许配给了他做妻室。
这个时候的人成婚都早,十五六岁当爹的比比皆是。但是,像江行洲这样,已经及冠却还没有说亲的寒门士子更是不少。
他们一直不成婚为的是什么?
还不是想着一朝金榜题名,被京中权贵榜下捉婿吗?
江行洲比他们更幸运一点,才参加了会试,结果还没有出来,就被国公府相中了。
虽然荣国公许配的是庶女,但那也是公府千金。真正的嫡出贵女,哪里是他这种穷书生能肖想的?
娶了妻子贾氏之后,江行洲的运道好像来了,不但会试名次靠前,殿试更是得了二甲传胪,荣耀一时。
殿试过后,因着有国公府的关系,江行洲也不必像许多同科一样等待任命,直接便被授予了翰林院庶吉士。
当时有种说法,“不作庶吉士,当不了大学士”。内阁大学士五人,每一个都是科举入仕,从庶吉士做起的。
江行洲的前程,是肉眼可见的光明。
奈和人之运道,变化无常。纵有反复天下之志,若天不假年,如之奈何?
江行洲做了三年庶吉士,正逢结馆之期,家中老母突然病故,他还未及授官,便不得不带着妻子回乡奔丧。
三年丧期过后,江行洲联络同窗同年,筹划复起,好不容易谋得一个山西县令之职。
他先带着几个仆从轻身赴任,妻子贾氏则是留在后方收拾家业,等他到任之后再遣人来接。
只可惜,贾氏终是没有等到和丈夫重逢,只等来了丈夫被大虫所噬的噩耗。
大悲之下,贾氏晕倒在地,家中仆妇急忙请了村里的郎中来看,才知道自己竟是怀有身孕。
贾氏的几个陪嫁,包括她自己都大大松了口气。
虽然乡野之地并不要求寡妇守节,但贾氏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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