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沉白醒来的第四天了,就没离开过床一步。
她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,唯一记得的就是她睁开眼的时候,就被一群男男女女簇拥着抬进了一个散发着苦涩难闻药味的大浴桶,然后再醒来就是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。
我是谁?我在哪儿?我又是怎么了?
沉白一无所知,她怀疑自己是个哑巴,因为她到现在还说不出来话。
每天过来看一眼她的是个小男童,喊她大师姐。
其实说是看到的,不如说是感觉到的。
沉白的眼睛被绷带也包裹着,但是奇怪的就是她可以明确感知到这是一间古朴竹屋,屋内的每一件东西,她仿佛闭眼都可以看到。
在床上的这段时间最难熬的,就是每一个夜晚。
万籁俱寂,没有一声虫鸣鸟叫,连呼吸都时有时无,骨骼里一寸寸破碎的巨大痛楚袭遍全身,她甚至能听到自己骨骼每一寸的碎裂声音,然后在昏厥的前一刻,停止。
全身如同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,湿透了每一寸能接触到的地方。
很快,那种虫毒蚀骨一样的酸麻和骨缝间羽毛轻擦的感觉上来,肌肤,经脉,碎掉的骨骼又开始自动的根据排列的顺序,一点点合拢。
一碎一接,一晚上就过去了。
云雾迷蒙,晨光微细,之前的小童没有来,到来的是一个貌美妇人。
“阿白,这是最后一天了。”
金冠薄纱垂地,瓷玉净瓶。里面不是柳枝,是一株透明微微有一点儿白色的兰草。
这是观音嘛?为什么看上去容貌美却不慈,反而有些凌厉呢?
静安真人捻手掐诀,抽出净瓶里兰草,滴了一滴翠色凝露在沉白的嘴里。
不用她怎么做,奇异的凝露自动化到了她的体内。
如万物初放,冬雪乍化。一切都清洗了起来。
身上的沉重繁疴都在凝露入体的瞬间随着风消散在天地。
静安真人将沉白脸上的绷带一层层蜕下,抽丝剥茧一般。
风声,衣袖的摩擦声,露珠滑落树叶的声音,青草见蹦跶的虫越声。
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“我这是”沉白刚开口,就摸到了自己的喉咙,刚才的声音是从自己的口里传出来的,她原来不会哑巴!
“扛过了洗髓通灵这一关,你才算是真的入了药宗一门。”静安真人站在一边,看着坐起来的沉白。
她简单地把沉白脸上和手上的绷带去除了,剩下的等着沉白自己来。
一层层的纱布掉落,白玉无瑕的身体也裸露出来。
凌乱的白色纱布散乱地裹在身上,诱惑欲十足。
静安真人看着还在拆自己身上绷带而不自知的沉白,手指一动,掐了个挪物的法诀,柜子里藏蓝色的药宗弟子衣袍就飞到了沉白的身上。
“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,在师傅面前光着身子像话吗?还不把衣服穿好了,到敬师堂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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